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答《威远佛学社驳文》

导读:37.答《威远佛学社驳文》昨过武汉,访武昌法舫法师,谈佛法颇深。舫师在忙碌中交阅《海潮音》社收得四川威远释慧法的驳本室主评藏密答问一文并嘱作答。阅了一遍,见其是替慧定作辩护的哀鸣,并无半点可以与之抉择正理的价值。本想投之火神,代他作为永除黑的护摩。不过我想用个树倒猢狲散的法子以破他们的世迷而已。他那文中说是据正见而驳我,实在他并不知何为正见,及正见的行相差别等。又他对于“因明论式&rd...

  37.答《威远佛学社驳文》

  昨过武汉,访武昌法舫法师,谈佛法颇深。舫师在忙碌中交阅《海潮音》社收得四川威远释慧法的驳本室主评藏密答问一文并嘱作答。阅了一遍,见其是替慧定作辩护的哀鸣,并无半点可以与之抉择正理的价值。本想投之火神,代他作为永除黑的护摩。不过我想用个树倒猢狲散的法子以破他们的世迷而已。他那文中说是据正见而驳我,实在他并不知何为正见,及正见的行相差别等。又他对于“因明论式”,也只看见个死架子,像这样大学者的横驳,实在令人头痛,实在令人没办法!谚云:“宁与明白人打顿架,不与糊涂人说句话。”为何如是呢?这有两个原因:一任你与他说的怎么明显,他总是不能了解;二任你说的多么有理,他总是妄执己是,不受正言,而反欲斥驳对论故。现在我就处在这个地步,是说也不好,不说也不十好,我固知他们是不可以理喻的,也不望其能悟能改,只求正于一般旁观正住的人吧。

  第一条,他说我的批评,未能懂得体裁,也未懂“藏密答问”的题,他却重新另解释一番,其问为“康藏与西藏何别?”这句话就够笑的了,上半句康藏之藏字,与下半句西藏之藏字,实在是犯重覆过。在他自己立个问题都立不来,学问更可想见了。其答为“康是西康,在川之西故;藏是西藏,在康之西故。藏又分前藏后藏等语”,这种不符问题,无有价值的答话,只有你们才会说,佛也不能奈你何。不过以前的《藏密答问》中,不是这样答的,所以还有一部分可批评的价值,现在则连可评的价值都没有了。

  你又举出你那定师是个秀才出身,以为此便可以吓死人吗?老实说你那定师就是个大皇帝也吓不死人,请你放心吧!你又说你那定师看的书多,钦佩!钦佩!不过佛学不是无师得来的,不是无师自能彻底懂的,你那定师对于师长既无相当的信仰(跑马山师父吃肉,他说吃肉的是罗刹,并是引经成立的,又跑马山师父修双身法,他说是邪魔秽法,也引教成,其对师之信仰若何耶?又观空法师,恒演法师,恒照法师皆是他受戒时的师父,他却批评他们是念咒不知发愿,学法止求转生,其对于师长之信仰又如何耶?)那么师承二字是说不上的了,你既五体投地的崇拜他,我岂能管你的闲事。老实说一句:纵使天下人都是外道,都信邪说,佛岂能奈他何哉!

  我的评语违不违答问的范围,念断不断他的文句,前文俱在,旁观者清,他的划界错误,融空居士也要承认,岂是你诡辨能避乎?我划界的意思及释康藏卫名等,在“答融空居士”文中已广明,兹不繁笔。孰疯孰狂?孰无常识与正见?孰是无愧的强辨?对阅前后四文(一、藏密答问;二、室主评语;三、慧法反驳;四、我今此我),自能了解,故不多赘了。

  第二条,他对于比丘戒与菩萨戒,解释错了,室主评了几句,若是正大光明的人,当然认错,上者声明其误,次者忍而默然。又何必狂吠不止呢?你说他是有来历,难道来历错了也能为根据吗?这便是外道执迷不悟的现象,可惜你们都学得会,融空居士也作你这种辩护,当然佛也无可奈何。

  第三条、你那聪明的定师,若在最初发表言论时候,加上“专论初机”的简别语,我当然不去通你们的蜂窝,因为他是全无抉择一味的昧号,所以我才指点了他一句:“初发心者转生时迷不迷无定”及“末法众生未得忍力者,劝生净土也很好”。教他一种简别界限的方式,以后说话要有分齐才好,你也还算伶俐,见机应变的说你那定师是对普通人说法,加了简别,真所谓孺子可教也。哈哈!至于我说的“生西转度难,生人持教易”,与“初机迷不迷无定”二语,唯汝天爱才能见其自语矛盾,何以故?初机迷不迷者,是措入胎、住胎、出胎三位也。在此三位失迷的初机,能生人中者多矣。因为完全生人中之资粮者,(持五戒十善者)也非能三位全不迷也,初二果的圣人等三位且迷,孰能说其生人天中无把握耶?又生人中持教易与初机迷否无定,何违之有耶?其生西转度难,是汝下文亦自承认,不劳广释。

  又你当知,佛说法原有种种了不了义,若就不了义权巧说,佛固说有种种便易法门,如显密经中,说念某一咒或某一名号,便能即身成佛等等,当知佛尚有意趣在内,绝无那样便宜事,其十念往生之一语,便为了义更无意趣,则平时之信愿行等,全成多劳,若唯十念不能生还须所余助缘者,则念咒与念佛与无异也,唯识之别时意趣,与别义意趣等皆是定论,定能解释一切经意,何况净宗之经论哉?劝你多近明师,还是多学为上策。

  生西后回娑婆度生的事实,你引观音菩萨作证,这是何等的好笑,观音菩萨是那一天生西的呢?又是那天回来的呢?你引阿弥陀岂不还要亲切些吗?连引证都不会,还说辨驳,我真莫明其土地堂了。

  你引的长耳和尚封于禅师等,是弥陀的化身,这也可以证凡夫生西转度吗?像这种证据,只有你们这群上智之人才会引,佩甚!佩甚!又你那“生西者,依佛愿力,寿相同佛”两句话,那是何等的风彩,漂亮,便易,羡慕之至!融空居士也是将菩萨化现,引为凡夫生西转度的铁证,可见你们是一流的人物了。

  你那“现世生西者,当然不能即还度生……”一段,自是承认了“生西转度难”(时极长释迦法已没)生人持教易”之意,你既有此见,又何须前文的诡辩呢?可见其为私争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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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又你引经说:“国王长者,从礼三宝中来……”便欲证你那“念佛者,必从修念佛者来,修念佛者,必从极乐国中来。”简直说,便是欲证“念佛者必从极乐国中来”也。若尔,则“我不敢轻视汝等,汝等皆是极乐国中之佛菩萨也”。这种绕九道湾的大妄语,只有你们才会说。若举中国的故事谈,弥勒佛,永明寿,长耳僧,封于,寒山,拾得等等,虽是佛菩萨的示现,然皆不肯认自己之本相,即西藏的活佛等,也多自云:“我是某某找出,勉代此位,我实无神通也”。(第二代《章嘉传》,与第八九代《达赖传》中尤详,你既读多闻,可兼阅之)今你们兄弟俩个,实在是文明开通得很,曲曲折折绕上三百六十一个圈,拉着慈愿上人授记死也不放的,要证明自己是佛,或是西方再来人,或是决定生西人,实在可笑。现在慈愿上人已去世,不能再替你们二位追问你们的过失及当来事迹,断了许多口舌笔墨之争,从今以后你们更可说几句慈愿上人替你们授记的好话(即说给你们授记目下就成佛或是已成的佛也可)。他人批评的时候,你们便可说“你无善根不得授记,我有善根,故特得之”等语以抗之,任谁皆无可奈何也。不过你们未去跑马山的时候,便有人知道你们的心不清净,曾对你们说过:“要去是久住学学才好,不要去讨个封,便回来发疯”。这给你们授记的人,眼光真算不错,在你们个人,当然是麻木无觉也。

  又你说:“谈净土道理,佛说要是大乘菩萨才能担负,固非声闻所克了知”,而又满口承认你与你定师“是专修此法,以此劝世,从此脱化”等。这段文,换句话,便是说:“佛授记我们是专宏净土宗的大菩萨,尚非舍利弗等诸大声闻之所能知,况云乎你,你早点闭口不要揭我的错误吧”。你这种狂大我慢,趾高气扬的虚架子不放下,纵在闭三十年的牢狱关,对于佛法,也无丝毫的影子,今既有缘,所以指责了你们几句,如不能改,则地狱的火焰现前的时候,悔之晚矣,慎之慎之!

  你又说“我是妄毁全国通行的净土宗”,这便是你穷极呼号全国念佛人求救的好方便了。但是敝室主并不曾毁訾净土宗半字,也不敢妄毁净宗诸祖半个字,也并非有意要想出风头,不过是评了评你那妄言,指了指现代念佛人的弊病,就气得你狂吠要死后已。

  又我举的第二三达赖希有,是为破你那心爱定师的唯有第五代之唯字而设的难。并非说达赖代代是有希有传记底,也并非说达赖唯藏文才可信。你真是心私转迷,心迷转黑底,不看你定师的原文罢了。达赖金瓶掣签的事,正是西藏“诸古”些不肯自认有德的铁证,那一个能像你们哥儿俩,互赞互扬死证自己是佛为好呢?

  我说勇师转生是“格登赤巴”及“廓瓦喀”等选出者,是说其有可信之人举出,不致有误也。你却把这句话认为句坏话、岂不是有耳无心吗?又藏文学院诸同学自己的学费很窘迫,实无栽培迎养勇师转生之余力,但是可信之师长等所举出(廓瓦喀等亦即慈愿上人最信仰之活佛也),虽在最极窘迫中,为护团体信仰的关系(即为汉人争面子)也须劳尽神力而迎养也,你又把这句话也认为坏话,可见你是个不顾团体之人了。慈愿上人所信的人所举出的,你还信不及,你岂是信仰慈愿上人的人吗?你既不信仰慈愿上人,当然不信敬你那几位戒师,你既不信敬他们诸位,当然你也不信他们所迎养的勇师“诸古”,在你这种无师无信的人,还要死赖在慈愿上人门下作弟子吗?丑哉至矣!我自己既无神通,不能了知勇师生处,当然以可信师言为标准,为信条,我以师言便为信受。云何我良心上信不过去呢?难道必要像你们自无神通假装有神通的自当自认才算信的去吗?像你们这种信仰,我实在没有,愧甚,愧甚!请君谅之。像你们这种无信仰师长的人,当然谈不上汉族,还那里能谈面子呢?不过在我们这几个凡夫,还有点人我执见未能打破,所以也还有个汉族的观念,因为有这个观念,所以还想要个面子,因为要面子,所以迎养不起勇师“诸古”,也要代他老人家化缘迎养,你认为不对的,我偏认为有理,这便是我们依师虽同,而信仰却不同的表现了。像你这种应信仰的人,还假装出信师的样子,见人说话,真是自欺欺人的行动,已达极顶者也。

  “慈愿上人自说上生,并给你们授记的”一节,上人去世当然由你们任意妄谈,孰能追问上人呢?你们这种夜郎自大的妄赞,唯狼狈乃能喻之也。跑马山诸人皆未见师说彼话,唯有天爱的你兄弟,乃能得闻,甚奇!甚奇!

  第四条,你把那“自语相违”及“随情喜怒”,认的太死板了,俗语云:“铁箸拨不开死鳖口”,我能奈你何耶?请你再依明师学学《因明》及《百法》罢。又云:“能说随喜,何有随怒耶”?实是披露你们的学识了,请诸阅者尝尝这个酸味吧。

  第五条,他说我用的钱多,非一班人之所能。这更是妄谈了,我在藏每月未费七元,试问我国在外的留学生,食宿等费每月不出七元者能有几人呢?你们不能发心,就说自己不能发心好了,何必动彻要打妄语?说非多金不能学法,而恐吓一班初机,强令他学你那种闭牢狱死关,及老太婆式的念佛耶?

  第六条,我说吃肉问题,依太虚老法师《答或问》中解释,实觉圆满,你们不肯信,硬要诡辩,妄自说云:“食肉问题,未有界说,是说清净僧不应食肉为住持佛法故,非普责大众也”。这更是笑话,你所未责的大众,当然不是清净僧了,其住持佛法的清净僧食肉,当然是你所责的了。那么你们五体投地假崇拜慈愿上人等,既食肉而又是清净僧,这话怎样通呢?难道慈愿上人,便是你不敢普责的大众吗?可笑已极!你对你师父的信仰由此可知,我固不望尔辈能信受奉行也。

  第七条,双身法在内地能不能行,宜不宜行,当然另有问题。其谤法的罪,当然你们不能脱免,这当然是你们有苦衷无方便所感的,你若此是真正佛法罢,又违你前文(《藏密答问》)的那段无状的谩骂,理应割舌。你若说非真正的佛法罢,又违慈愿上人的行持及你自己说已受之灌顶。这种进退两难的痛苦,唯有背师狂吠的人才能受,今果应之。

  第八条,室主说外道举“孔夫子”“李老君”来比三部密法,是全无理由的牵强附会,你那定师以“阿弥陀”三字来比三部密法,也仅是牵强附会罢了。你就再学乡妇式的谩骂几千年,终是心急发狂,罪孽深重,祸延之己而已矣!

  第九条十条,我是说西藏与内地佛法的教、理、行、证,皆有比较的价值,你那定师未能比较就该不知谓不知才是,何必狂叫半天,而云俱不可说耶!总之你们哥俩还不如吕澄会偷录藏文乱比,故你们哥俩,终无正式答覆之一日也。

  又你的定师说:“古今之留学僧,都非玄奘义净诸师之学才愿,”这种无正理的武断,唯你们才敢说,胆大将裂,岂无慎乎?

  第十一条,你无论如何鬼辩,总是《华严》能包《般若》之理,《般若》亦便能包乎《华严》,往生法门能包《般若》与《华严》、《般若》与《华严》亦能包念佛法门,若你辈偏执一门者,诚乃坐井观天不自如,反而欲诡辩者也。

  第十二条,对于西康的生活,你们止知看你傅大臣赵大臣(好功名人止知引大臣来证尤为可笑)的《建省记》,全不能观察事实,诚为井中蛙,可悲之甚也。譬如你那些功名大臣,为得升官发财计,在他那花苑囿圃之内,栽几亩谷或菜,随便记载入册,以为成绩,而博禄位,也这样的记载你们也能为据吗!又如“得荣”桑昂等诸低沟较暖之处,所产之青稞,稻,菜,即供当地人食而且不敷,其高原如郭裸等处,不产谷者,实多低处数倍,专仗牧畜为主,岂吾子所闻者乎?抑黑心昧而不愿言耶?又藏民习性,多作商贾,即低暖之处,农业亦未发达,(此是汝等已承认者)岂欲以未开垦之荒山,而作养民之沃田耶?你的心爱大臣们的计划,乃至今天还未实现,这种理想未实现的谷粮及财产,顶好就供养你们兄弟二人,作留藏学法费,竭竭你们那丧心病狂好了。

  末了,还要说一句话;以后再有这样无事实,无理论,无师承,无信仰的狂吠发现,室主唯有付之丙丁,绝不与黄口几作无益的答覆。

  1935年9月13日写在平汉车中

  (原载《海潮音》1935年年第十六卷第十一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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